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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珩是个暴君

柴房那夜撕开的裂痕,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,在小小的院落里噼啪作响,久久不散。

苏晚晚将自己缩成一团,裹着厚厚的棉被,像只受惊过度的鹌鹑,只露出一双红肿却依旧戒备的眼睛。萧珩,不,现在在她心里,那个温润的「沈砚」已彻底死去,只剩下冰冷尊贵的三皇子萧珩。他就睡在外间的榻上——那张原本属于「沈砚」夜间看书小憩的窄榻,如今成了他暂时的栖身之所。

空气仿佛凝固了。往日温馨的卧房,此刻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和疏离。苏晚晚能清晰地听到外间他翻身的细微声响,每一次都让她心头一紧,下意识地攥紧被角。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「九和龙涎」香气,霸道地侵占了每一寸空间,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残酷的现实。

白日里,她强迫自己像往常一样去铺子。算盘珠子拨得震天响,带着一种发泄般的狠劲,仿佛只有这熟悉的「噼啪」声才能给她一丝虚假的安全感,才能证明「苏记甜水」的老板娘苏晚晚还存在着。她刻意忽略角落里那道存在感极强的身影。

萧珩换下了青布长衫,一身玄色常服,布料看似普通,却在走动间隐隐流动着暗纹。他坐在铺子最角落的位置,面前摊着几份账册,一个身形精悍、气质冷冽的「新伙计」垂手侍立一旁,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进出的客人。

顾客们只觉得「沈先生」大病一场后,气质变得格外慑人,连笑容都少了,看人时那眼神深得让人心里发毛。有人小声议论:「沈先生这是怎么了?瞧着像换了个人似的……」「嘘!别乱说,许是家里有事,心情不好。」他们哪里知道,自己正和未来的九五之尊同处一室,享用着差点成为「杖下亡魂」的老板娘亲手做的点心。

苏晚晚埋头算账,眼角的余光却不受控制地瞥向角落。她看到萧珩偶尔蹙眉沉思,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,那是属于上位者思考时的习惯;看到他端起茶杯时,那骨节分明的手指透出的力量感,绝非文弱书生所有;更看到他偶尔抬眸,那深不见底的目光穿过喧嚣的铺子,精准地落在她身上,带着审视,也带着一丝她看不懂的……复杂。

那目光像带着实质的温度,烫得她心慌意乱,算盘珠子差点拨错位。她猛地低下头,心跳如擂鼓,一股委屈和愤怒再次涌上心头。骗子!大骗子!连安静地待在她视线里,都是一种无声的压迫和提醒。

夜里,这无声的对峙更加难熬。苏晚晚缩在床最里侧,背对着外间,身体僵硬。她能感觉到萧珩走进来,洗漱,然后在外间的榻上躺下。黑暗放大了所有的感官,他的每一次呼吸都清晰可闻。她屏住呼吸,假装睡着,却竖着耳朵警惕着任何一丝异动。

不知过了多久,就在她精神紧绷到极点,几乎要崩溃时,外间传来极轻的脚步声。不是走向门口,而是……走向了她的床边!

苏晚晚全身的汗毛瞬间炸起!他想干什么?!恐惧瞬间攫住了她,她死死闭着眼睛,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。

脚步声在床边停下。她能感觉到那道高大的阴影笼罩下来。然后,一件带着沉甸甸凉意的东西,被轻轻放在了她的枕畔。

是那条五爪金玉带!

冰冷的玉质和金属触感透过薄薄的枕套传来,像一条蛰伏的毒蛇,让她浑身冰凉。他什么意思?用这象征无上权力的东西来威慑她?提醒她无论如何也逃不出他的掌心?

屈辱的泪水再次涌上眼眶。苏晚晚咬紧下唇,才没让呜咽声泄出。

然而,预想中的威胁或强迫并未发生。萧珩只是静静地站了片刻,似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然后,他俯下身。

苏晚晚吓得几乎要弹起来!

一个克制而微凉的吻,带着他身上特有的龙涎香气息,极轻地落在了她的发顶。

像一片羽毛,又像一块烙铁。

随即,脚步声远离,外间的榻上传来轻微的声响,他重新躺下了。

黑暗里,苏晚晚僵着身体,心跳快得要从喉咙里蹦出来。发顶被触碰的地方残留着异样的感觉,枕畔冰冷的玉带散发着无声的威压,而外间那平稳的呼吸声,此刻听在她耳中,却比任何惊雷都更令人心乱如麻。

这一夜,玉带压枕畔,无声宣示着占有与囚禁。而被困在其中的她,在恐惧、愤怒与那一丝被强吻的悸动中,彻底失眠了。

日子在一种诡异的平衡中继续。苏晚晚像只竖起尖刺的小兽,用忙碌的工作武装自己,试图在算盘珠子的脆响和糕点的甜香中找回一丝掌控感。铺子依旧红火,只是老板娘的笑容少了几分真心,多了些强撑的意味。

萧珩的存在感却无孔不入。他不再刻意隐藏,玄衣侍卫「阿默」成了铺子固定的「伙计」,沉默寡言,眼神锐利如鹰隼。萧珩本人则更像一尊镇店煞神,坐在角落处理着他那些「账册」,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一些老主顾都下意识地放轻了说话声。

这日午后,苏晚晚正皱着眉核对账目。负责供应上等糯米和饴糖的老主顾陈掌柜来了,脸上却没了往日的和气,搓着手,眼神闪烁。

「苏娘子啊,实在对不住,」陈掌柜一脸为难,「您也知道,今年雨水多,收成不好,这运费也涨得厉害……您要的这批糯米和饴糖,这价钱……怕是得涨三成。」

「三成?!」苏晚晚猛地抬头,算盘珠子都惊得跳了一下,「陈掌柜,我们合作也有大半年了,一直是这个价,怎么突然涨这么多?这不合规矩吧?」三成的涨幅,足以让她这薄利多销的小铺子白干大半个月。

陈掌柜干笑两声,「苏娘子,这行情如此,我也没办法啊。要不,您再考虑考虑?」他笃定苏晚晚离不了他的货,更笃定那个看着就不好惹的「沈先生」不会管这种妇人斤斤计较的小事。

苏晚晚气得脸色发白。她岂会看不出这是趁火打劫?

她攥紧了拳头,正想着如何据理力争,甚至做好了撕破脸换供应商的准备。突然,角落里传来一声极轻的、指节敲击桌面的声音。

「嗒。」

声音不大,却像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,让嘈杂的铺子瞬间安静下来。

苏晚晚和陈掌柜同时循声望去。

只见萧珩并未抬头,依旧看着手中的「账册」,只是淡淡地开口,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冽:「陈记粮行,三河码头丙字三号仓,存有陈粮八百石,以次充好,掺入新米售卖,已有七户米铺苦主联名,诉状压在临安县衙李主簿案头,等着秋后一并清算。陈掌柜,」他终于抬起眼皮,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,直刺向汗如雨下的陈掌柜,「你说,是这三成的利要紧,还是你陈家满门的牢饭要紧?」

陈掌柜的脸瞬间惨白如纸,双腿一软,差点当场跪下!他惊恐地看着萧珩,仿佛看到了索命的阎罗。三河码头的仓,掺陈粮的事,联名诉状……这些隐秘至极的事情,眼前这个气势恐怖的男人是如何知晓得如此清楚?!甚至精确到仓号和主簿姓名!

「扑通!」陈掌柜再也支撑不住,直接跪倒在地,对着苏晚晚的方向连连磕头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:「苏、苏娘子!是小人猪油蒙了心!小人该死!那批货!原价!不!按原价的九成!不!八成就给您!求您高抬贵手!求沈先生……不!求大人饶命啊!」

苏晚晚愣住了。她看着地上抖如筛糠的陈掌柜,又看向角落里面无表情、仿佛只是说了句「今天天气不错」的萧珩。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,但随即,另一种更强烈的情绪涌了上来——那是一种被强横力量保护的……荒谬的安全感?还有一丝解气的痛快。

原来,这就是权力的滋味?轻飘飘一句话,就能碾碎他人的算计和贪婪。

她抿了抿唇,压下心头复杂的波澜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:「陈掌柜,生意讲的是诚信。就按我们之前说好的价,货,下午准时送过来。以前的,就算了。」

「是是是!多谢苏娘子!多谢大人开恩!」陈掌柜如蒙大赦,连滚爬爬地跑了。

风波平息,铺子里重新响起低低的议论声。苏晚晚重新坐下,手指搭上算盘,却久久没有拨动。她偷偷看向萧珩。

他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,依旧专注于他的「账册」。阳光透过窗棂,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,一半在光里,冷峻威严;一半在影中,深邃莫测。

苏晚晚低下头,看着自己因为常年劳作而略显粗糙的手指,又想起他方才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。算盘珠子的清脆,终究抵不过玉带金銙背后的铁血。只是这一次,那铁血似乎……是为她而挥动的?

一丝极其细微的涟漪,在她冰封的心湖里悄然荡开。她拿起一块刚出炉的梅花糕,上面撒着细白的糖霜。糖霜甜蜜,入口即化,可她知道,这甜蜜安稳的背后,已悄然染上了他强横力量的底色。她咬了一口,甜味在舌尖蔓延,心里却五味杂陈。

江南的冬,湿冷入骨。连绵的阴雨像是永远也下不完,寒气顺着门窗缝隙无孔不入地钻进来,即使裹着厚棉袄,手脚也总是冰凉的。

苏晚晚在灯下算着账,手指冻得有些僵硬,拨算盘都不太利索了。她哈了口气,搓了搓手,忍不住小声抱怨了一句:「这鬼天气,冷死了,炭盆都不顶用,被窝里跟冰窖似的……」

她只是随口嘟囔,声音不大,更像自言自语。说完便继续埋头于账簿,没指望有回应。她和萧珩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,但交流极少,气氛依旧紧绷。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间或书房处理他那些「大事」,两人像两条平行线。

然而,第二天傍晚,苏晚晚从铺子回来,推开卧房门,却愣住了。

房间中央,多了一个物件。

那是一个黄铜暖炉,造型极其精巧繁复。炉身圆润,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缠枝莲纹,炉盖是缕空的福字图案。炉壁很厚,泛着温润的光泽,一看就知用料考究,工艺非凡。炉内炭火烧得正旺,散发出源源不断的、干燥温暖的热力,瞬间驱散了满屋的湿寒。

整个房间暖意融融,连带着她冻僵的手指都似乎活络了一些。

苏晚晚怔怔地看着这个突兀出现的暖炉。这绝不是临安城能买到的东西。她走近细看,炉底似乎还刻着几个极小的、她不认识的篆字徽记,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庄重与……宫廷气?

是他?

除了他,还能有谁?

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。是感激?不,更像是被一种强横的、不容拒绝的「好」砸中的无措。她甚至能想象出他下令时那副理所当然的冷漠样子——「去,弄个最好的暖炉来。」

果然,晚饭时,萧珩难得地在她对面坐下。他动作优雅地用着简单的饭菜,仿佛那暖炉之事与他无关。

苏晚晚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汤,沉默半晌,终于忍不住开口,语气带着点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别扭:「那个炉子……太贵重了。而且,太招摇。」她指那宫廷式的徽记。

萧珩抬眸看了她一眼,眼神平静无波:「冷就烧着。招摇?」他语气淡淡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倨傲,「我的地方,放什么,轮不到别人置喙。」言下之意,谁敢来查?谁敢质疑?

苏晚晚一噎。好吧,她忘了,眼前这位是能把五爪龙纹玉带随手丢柴房的狠人。一个暖炉算什么?

接下来的日子,苏晚晚发现自己陷入了某种「烦恼」。

她算账到深夜,困得眼皮打架时,手边总会悄无声息地多出一碗温热的甜汤。只是那汤……甜得齁人!一口下去,糖粒子都化不开,甜得她直皱眉。不用想,定是那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殿下亲自动手,把糖罐子当不要钱似的往里倒。

她想给铺子添置一批新的模具,跑了几家木器行都觉得贵,回来随口提了一句。第二天,一批用料上乘、雕工精湛的各式点心模具就整整齐齐码在了后院,还附带一个战战兢兢、点头哈腰的木器行老板,表示这是「孝敬」苏娘子的,分文不收。苏晚晚看着那老板几乎要哭出来的表情,就知道又是玄衣侍卫的「功劳」。

更让她哭笑不得的是,她不过是对着镜子感叹了一句「这鬼天气,头发都干枯了」。隔天,梳妆台上就多了一套精致得晃眼的螺钿漆盒,里面装着宫里娘娘才用得上的顶级香膏、头油,香气馥郁得能熏晕人。

每一次,苏晚晚看着这些「天上掉下来」的东西,心情都极其复杂。一边腹诽着「暴君手段」、「奢靡浪费」、「不懂人间疾苦」,一边却又无法否认,手脚确实暖和了,铺子用具升级了,连头发摸起来都顺滑了不少……

这男人表达「好」的方式,笨拙,直接,甚至带着点不容拒绝的霸道,像他本人一样。没有「沈砚」的温柔细语,只有属于「萧珩」的强横给予。

夜深人静,苏晚晚裹着被子,听着外间他沉稳的呼吸声,看着角落里那个散发着融融暖意的黄铜暖炉。炉火映在她眼底,跳动着暖光。她伸出手指,轻轻碰了碰温热的炉壁,那温度透过指尖,似乎也悄悄焐热了心底某个冰冷的角落。

她低声嘟囔了一句,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嗔意:「真是个……暴君。」嘴角却微微弯起一个极小的、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的弧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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